菲律翁陷入沉思,他望着手中的金瓶,试探性地拔出了瓶塞,闻到里面的液体清澈如水,带着全然无害的芬芳。
众神的吩咐是不会出错的,他放下心来,重新塞好瓶子,向奇里乞亚的王宫跋涉过去。
在那里,奇里乞亚的国王接见了他,把他当做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宾接待。菲律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将路上遇到的事,诚实地告诉了克索托斯。
“尽管你遭遇了如此奇异的事,阿尔普斯的儿子,”国王沉思着说,“我却不能允许你。废墟上建立起来的奇里乞亚,原本就是为了镇压厄喀德纳而存在的,我的王国因此强盛伟大。倘若你要救走那少年,那你尽可以这么做,像一个英雄一样行事,但我不会让你杀死底下的魔神。须知我的都城内部,也有供奉祂的神庙。”
菲律翁吃了一惊,他质问道:“波塞冬的儿子呀,你莫非不认得,这是一位奥林匹斯女神的旨意吗?还是说白臂的赫拉,众神之父的好胜妻子,竟也受了你的蔑视呢?”
“掌管海洋的君主,并不比奥林匹斯山上的任何一位女神来得低微!”克索托斯皱眉道,“因为我的父亲乃是大洋的实权者,众神之父的兄弟。若要让我同意你疯狂的计划,就请让我的父亲来对我下令,使我退步,否则这事就是免谈的。”
缓了缓,他徐徐道:“还是不要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破坏了宴会的和谐,阿尔普斯之子。今日,让我们喝酒、欢庆、观看歌舞,等到明日,我们大可尽情地争辩。”
菲律翁无可奈何,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刻,他想起女神的嘱咐,于是起草了一份文书,写上自己的名字。他在信上说,他对自己当时的行为感到抱歉,希望能以诚恳的宴席、涤净的葡萄酒,向阿里马的多洛斯表示歉意。
写完这封信,他便将它连夜投递出去,与宫廷中诸多艺术家的信笺混合在一起。他指望多洛斯可以快快地看到这封信,跟自己见上一面。
与此同时,谢凝趴在厄喀德纳的卷起的蛇尾上,嘴里咬着笔头,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到底要怎么给那么多“向学求道”的艺术家们回信。
“嗯,我想想”他皱着眉毛,“你再念一遍,他们说什么来着?”
“他们想让你传授绘画的技法,关于你是‘如何使画作像活在纸上的技巧’,以及‘颜色的运用,是如何复杂多变,像一日的黄昏与清晨’。”厄喀德纳依言复述,“以及更多花言巧语的夸赞,说你‘持着孔雀尾羽的笔尖,众神羡慕你描绘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