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刚穿过来的时候,是落到森林里的,我实在找不到出路,在那片森林里捡了好多野果,担心有毒,想着先揣在怀里,等走不出森林了再吃掉,死也做个饱死鬼”
蛇魔的手臂收紧了一些,谢凝接着说:“好在我很快就找到了一条路,我沿着那条路,跑了没一会儿,就跳出了森林,落到了一个祭坛边上,和艾琉西斯的老国王撞个正着。当时我身上分文没有,不识字,连这儿的官话也不会说,只好装成聋哑人,不过,他看到我带着那些野果,倒是挺高兴的,赶紧把我带回了城邦,还让我安置在神庙里,跟祭司同吃同住。后来,我才知道,我运气不错,那片森林是潘神的,我摘的果子也是他种下的,功效神奇,很快就治好了全城人的疫病。”
厄喀德纳被他的故事吸引了,只是醋意难退,仍是不悦的模样,手倒是搂得紧紧的,不肯多松半分。
谢凝叹了口气:“因为这个,他们都以为我是神子神使,对我很好,也喜欢我画的画”
对于厄喀德纳来说,这两点简直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可既然这样,多洛斯怎么还会被送到这里来?
他不说话,只是听着。
“再后来”谢凝犹豫一下,避重就轻地说,“我的身份大约是暴露了,别说神子了,我跟神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偷拿了潘神的东西,又白吃白喝那么久,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就过来了嗯,菲律翁就是路上负责看管我的人,他可能不太看得起我的行为,但还是给我了一件护身的斗篷,我觉得他这人够可以啦。”
厄喀德纳神情古怪,他立刻忘了自己还在生气的事实,尖锐地道:“莫非这国的人全是忘恩负义的蚂蝗,即便是行走到王宫门前的乞丐,灰头土脸地坐在煤堆上,这在世界各地都是很不恰当的,因为屋檐的主人竟不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就座,再给予他热腾腾的酒食,而你可是救了他们的命,多洛斯!倘若他们惧怕神祇降罪,大可一开始就不要吃那果子,死于疫病或是死于神罚,他们只是选择了后者,仅此而已!”
谢凝已经隐去了“被非自愿下药”和“被连夜扛到船上赶走”的糟糕部分,不料厄喀德纳还是勃然大怒,生气更甚于先前。
“难道普罗米修斯也是可耻的吗?”魔神严厉地反问,“他怎敢大逆不道地偷盗火焰,使人类得到魔盒中的灾厄呢!——这么说的话,假如要人类自愿做出选择,即便他们知道宙斯会用苦难惩罚抵消火焰带去的福祉,他们也是要毫不犹豫地选择火的,因为没有火,他们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