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迦笑了笑,他若有所思,喃喃地嗅探道:“是啊,过去这么多年了,神香怎么会依然残存于此地?”
他们穿过长长的,幽寂的长廊,云池依稀可以看到,长廊两边都伫立着林立的侍神像,彼此形态不同、动作迥异。有的似乎托着水瓶,有的好像提着长琴,还有的牵着什么高大的动物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面部和衣饰,皆是模糊不清的。
在走廊的尽头,云池望见了一尊高大的男性神像,它披着宽大的衣袍,头戴四射的冠冕,衣摆的线条如水一般摇曳而下。神明左手持着生珠的贝壳,右手指向下方,它的脚下,则是滔滔不绝的大浪。
这尊雕像的做工之高超,哪怕具体细节早已不可考据,但那种一望无际的威严与包容的神性,仍旧可以透过姿态气度,自周身展露无遗。
——可惜,它的脸孔却被外力毁坏得彻彻底底,让人瞧不见一丁点眉目。
“这就是我。”白海獭仰起毛脸,望着那高高在上的,面目尽毁的神像,“以前的我。”
哪怕云池早有准备,还是觉得心惊不已,他端详着无处不在的,和海水有关的装饰元素,压低声音,小心地猜测:“你以前是海神吗?”
微弱的光亮下,他看到萨迦的眼睛古井无波,犹如从创世之初缄默至今的死星。
白海獭垂下头,转向右侧的走道。
“在天和地还没有分开的时候,世间只有一团混乱无序的海洋。”萨迦平静地说,“母神伊尔玛就在这片混沌中自由自在地飞翔,她是永不落地的飞鸟,是太空的女儿。”
他走到一扇朽坏的大门前,运用神力,将脆弱的门板轻缓地挪开。
“直到有一日,她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孤独,于是,她自愿下降到渺渺茫茫的水间,海洋和狂风唤醒了她体内的生命,她因此在大海上独自飘荡,并在那里孕育了三十个世纪,最终产下了九只金蛋。”
云池重复道:“金蛋?”
“金蛋。”萨迦严肃地点点头,“伊尔玛敲开一只,成了太阳;再敲开一只,成了月亮;第三只破碎,化作漫天星辰;第四只破碎,却是空的,没有蛋清,也没有蛋黄,只有蛋壳,形成了卡勒瓦的大陆;剩下的五只金蛋,分别化作海底与世间的万物。”
“伊尔玛失望异常,直到最后一只,那也是最膨胀、最坚硬的一只,她怀着希望,小心翼翼地敲开它——初代的海神、繁衍者、金身主神卢诺塔尔就坐在里面。自那以后,卢诺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