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长的老人们,全都喝过所谓的永生仙水,所以他们才能活到现在,活到六年后的今天。”
江眠说:“西格玛研究所,以及我的养父,利用红女士的血和肉,作为研究实验的核心资源。麻醉剂对人鱼是无效的,一部分决策高层同样拒绝使用神经毒素,认为它会‘污染永生仙水的纯净度’因此,他们采取的方法,是生剖。”
江眠的嗓子又干又痛,脑海中闪回的片段,令他牙关打颤,指甲深深嵌进胳膊。
剧烈扭转的鱼尾,无声的嘶嚎与尖叫,被切断磋磨的獠牙和指爪,轮式切割机的刺耳嗡啸,撕毁的鳍膜就像干涸的血实验室的灯光冰冷彻骨,犹如一万瓦的死星。
因为他们是人,而你并非他们的同类。拉珀斯低声说。
“我不能为我的养父辩解,”江眠蜷起身体,“我也不能为我的无能和旁观辩解,任何描述都只能是花言巧语的讳饰,无法形容出残忍实情的万分之一。”
“她,走了?”拉珀斯问,他谨慎地斟酌措辞,选择不去干涉在江眠内心进行的自我谴责,哪怕他此时的痛苦是如此剧烈。
“没有那么快,”江眠吸了吸鼻子,“事实上,本来也不该那么快就采取极端措施的。然而,在研究前期,他们发现了一件事:红女士的体重,每天都在减少。”
人鱼王嗣的耳鳍轻轻一甩,他猜到了结局。
“蒸发,凭空消失,不留痕迹,无论他们想出多少种方法,也不能减缓这种趋势,”江眠打了个手势,“一开始,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用人类的语言,这叫‘消解’。”拉珀斯插话,“绑定的,灵魂伴侣死去后,活着的那一方,就会因为过度的悲伤,进入消解的环节。”
创伤性的回忆中断了,江眠全部的注意力都为拉珀斯的话语所吸引,他急忙追问:“灵魂伴侣?什么灵魂伴侣,是字面意思上的,灵魂的伴侣吗?我从没听过这个名词,它是人鱼社会专有的产物吗?!”
嗯,好,拉珀斯静静地想,我不光揭了珍珠的伤疤,让他在心痛中瑟瑟发抖,我还只顾着展示自己,结果忘记告诉他灵魂伴侣的事,我必然是海里最笨拙的雄性,太好了。
“我没听过人类,也有灵魂伴侣的消息,”人鱼皱着眉,尽可能直白详细地解释,“它是稀有、稀少的,不是每个人鱼,都能拥有自己的灵魂伴侣,不过当它发生时,你会知道。”
江眠张着嘴,完全被这个概念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