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业冲他摆摆手,大步流星的出了值房,顺着游廊行出二十几步远,就到了周怀恩门前。
提着袍子跨过门槛,就见周怀恩也正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揉肚子。
王守业也没同他客套,径自寻了坐处,大咧咧的问:“大人,您没让那张国彦帮着瞧瞧?也兴许就能断了病根儿呢。”
“这还用你说?”
周怀恩斜了他一眼,无奈道:“可惜那小子跟我无缘——倒是胡守备的闺女,刚被他医好了跛足的毛病,这两天正张罗着请人保媒呢。”
顿了顿,眉毛一挑反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瞧您说的,这没事儿我就不能来您这儿坐坐了?”王守业先是摆出一脸委屈,随即却又讪笑起来:“不过这回还真有点事儿,想向您打听打听。”
说着,就把李成梁赴京袭爵,托到麻贵头上,麻贵又托自己头上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
“老麻这人不错,先前又送了份厚礼给我,卑职这一时也抹不开面子,只好硬着头皮给应下了——可我在进城认识哪个?还不就得指着……”
说到这里,王守业突然发现,周怀恩正面色古怪的打量着自己,当下就不由得一愣。
自己方才这番话,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怎得他就露出这副表情?
王守业略一犹豫,还是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大人,难道这事儿有什么不妥?”
周怀恩依旧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四目相对了好半晌,才终于摇头道:“原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行了,这事儿交给我就成,明儿我给你个准信儿。”
这就成了?
王守业先是一喜,可随即却又觉得不对劲儿——那瞎猫碰上死耗子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家二郎前天刚定下的岳家,就是五军都督府的宋经历。”
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世袭卫所官员想要袭爵,首先就要报呈五军都督府,然后再由都督府提交兵部审议——而五军都督府里,负责接收呈报、提交审议的,正是经历官。
走通了这门路,袭爵的事儿不说十拿九稳,七八成把握总还是有的。
不过这下,王守业反倒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那李成梁毕竟是毁誉参半的主儿,甚至有人认为满洲之所以崛起,就是因为他养寇自重,最终导致养虎为患。
这要是历史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