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常年失修,平日里也鲜少打理,二楼以上的楼层覆着厚厚的灰,后院的亭台楼阁也因为没人维护,荒草丛生的架势和宫九歌先前的院子有的一拼。这感觉就像是一件精贵的古董,在识货的人手里百般爱戴,有一天,这个人不见了,古董被人弃置门外,风吹雨打,当有人再次注意到它的时候,价值连城的古董已经成了黄土一捧。
不过就算是黄土,宫九歌也要捏出个形来。
“这间酒楼都是你一个人在打理?都没找个跑堂的?”
老板搓了搓手,说:“回少东家的话,我就是当初的跑堂的——前老板是我的父亲,早些年过世了,店内又一直没什么客人,我就一个人照管了。”
二十多年前东城闹灾荒,饿死不少人,老板的爹运气好,遇到了宫家主宫铭,给他在酒楼安排了活计,让他养活了他们一家子人。老板讲起这些事的时候,眼里含着感激之色。
宫九歌想问一些有关她父亲的过往,只是眼角余光看到宫余安排给她的人的时候,放弃了这个念头。
“老板可知道,城里有谁擅长修缮园林?”这后院可不能废了。
老板这这座城里呆了几十年,这问题他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西城黎家。”
西城黎家,祖上工匠出身,修缮造木发家,在都城里名气很响。
老板接着道:“前些日子听说黎家接了笔生意,暂住东城了,少东家若有意,可以就此联系一下黎家。”
宫九歌心里有数,当天回去就找了宫余。宫余毫不意外她第一天就找过来,特意邀了宫正过来,借口下棋。
“九歌回来了?酒楼的生意可还顺利?”人都没有,何谈顺不顺利。宫余这是有意给她下马威,还是当做宫正的面。
宫九歌摇头,坦言:“酒楼常年失修,近乎荒废。”
宫余故作惊讶:“怎会这般,账房每月发下去的银两莫不是被谁给吞了?”一句话堵死了宫九歌想要开口拿钱。
日进斗金的酒楼如今站进去都嫌脏,宫九歌不知道对方是抱着多大脸说账房有下发银两的。
“想来是下面的人动了歪心,”宫九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不过既然是叔父安排的人,想来能力也是不俗,换人一事先不谈……”
宫余:谁要换人了!
宫九歌:“既然叔父将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了九歌,那九歌定要做出成绩才是。”她言归正传,说出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