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理了理她蹭乱的碎发,心里酸酸软软的。
她也爱她,很爱很爱。
周绪趺坐在案间席上,轻纱帷幔飘动,看到他的夫人坐在楼外栏杆处,月色独独落她一人身上,清辉满身,好似在发光。
“父亲,彭晖估计年后到阆歌,河西节度使高芝曾告知我们此次前来彭晖所带甲士约两千人左右,圣上赏赐之物却并未在队伍中,而是乘船先行,由礼部侍郎齐南华先行押送。”周慎之端坐于父亲对面的案桌处,道:“可齐南华的船只就停在了安邑城的老牛湾渡口那不走了,说是船坏了要修。”
周绪喝了口酒,道:“齐南华肯定是想等彭晖一起走,最好跟在彭晖后面。”
“常叔现在是安邑一城兵尉,周围的营丘,寿春,郢城都是我们的人,等彭晖和齐南华凑一起的时候,父亲,我们要不要先干掉一些?”周慎之问道。
“高芝手里还有一小半的河西三郡,现在彭晖正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落川城。”周绪转动酒杯,眼睛沉沉盯着里面的酒水:“据杨东回禀,他已经暗中收留彭晖一行人好几日了,偏偏又把彭晖的信息告诉我们。”
“这小子是想两头都不得罪,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周绪嘴角泛起冷意:“郢城,营丘,安邑寿春现在已是我们的了,你说齐南华的船停在安邑城的老牛渡口背后有没有高芝的推波助澜。”
“既想卖好于父亲,又不愿得罪朝廷,看着犹豫不决。”周慎之皱眉道:“可高芝这人先前杀河西旧部将领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心软。”
“首鼠两端,刚愎自负,内残外忍,这样的人不可信。”周绪摇头道:“不过用用还是可以的,我已经发信给杨东让他代替我去看望一下高芝。”
“他想站两队,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那齐南华那边先暂时不动吗?”周慎之道。
“先不动。”周绪又喝了口酒。
周慎之也用了一杯,他与父亲用的都是烧刀子,母亲和阿妹用的则是果酒,此间酒楼晚上就接待他们一家,其余谢客,因此高楼之上除了铁马风铃外,十分安静。
周慎之想到圣上给继母受封一事,在心中思量了一会,还是小心措词道:“母亲封号一事没有转圜余地了吗?”
周绪放下酒杯,招手让儿子过来。
周慎之顺从的入座在父亲案前,周绪摸了摸胡茬,又放下来,最后叹了口气:“我又不是皇帝。”
周慎之望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