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静承也的确如道容所期盼的那样,表现优秀,将杂役院里诸多杂事安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用他过多操心,每天舒坦地喝酒吃饭睡觉即可。
可那是在此之前。
在李静鹤来杂役院之前。
自从李静鹤成为长老,改号玄鹤后,静承就像丢了魂失了魄一样,什么事都办不好,连道容的意图都理解不了,每天带着怨气把茅房弄得一团糟。
道容看着至今仍未醒悟的静承,恨铁不成钢地批评他:“你的玲珑机敏都去哪了?我知你心有不满,罚你打扫茅房是为你好!”
担心对方仍难理解自己的意思,道容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唤他靠近,压低声音说:“人家刚任长老气焰高涨,你又得罪过他,若我不罚,恐怕授人话柄你会吃大亏!再多点耐心忍一忍避避风头,你静承是我点名要收的徒弟,难道我还能让你一直扫茅房不成?”
谁知静承却是摇摇头,眼含热泪道:“我明白您的苦心!罚我做什么我都认!我只是不甘心看那小人得势!一个刚刚入门的新人,转眼就成了长老,还是玄字辈,他凭什么!肯定是识破了掌门的身份,用什么下三滥的伎俩蛊惑了掌门!”
“噤声。”道容重重地摇头:“掌门之事不可议!”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远处的山顶,轻声说:“你还是不明白吗?连你都能看出他的蹊跷,武当那些长老和峰主们能看不出来?既然这件事没有异议地通过,至少证明他有本事让所有长老信服!”
话说到这,静承也总算清醒了些,看向山顶的目光中,终于多了点迟疑和忌惮。
道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别再想了,这等人物,不管他是用的什么伎俩,都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安心守好杂役院这一亩三分地就好。”
听到这话,静承身子僵了僵,缓缓低头应是。
“孺子可教。”道容这才满意地回身重新拿起酒盏喝酒。
他却没看到,静承低向地面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与不甘,以及点点隐晦的失望。
从这天起。
茅房不再爆炸了。
道容的内定弟子,杂役院的大师兄,仿佛调整好了心态,恢复往日的干练,哪怕打扫茅房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令人无话可说。
与此同时,他还特地跑了趟守云观那边,找传功长老领了功法回来,在不耽误院内本分的基础上,埋头苦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