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他们要教种田,必须得派过去实地查看土质,制定时节,如此,这些农令到了当地,结交起地的土豪家,这不就是举事时现成的襄助?再说,便不计较这些,那种是能由买活军自己育种的,今年卖给你,明年呢?明年卖给你,后年呢?哪有把自己的粮口袋交给旁的,真是岂有此理!短视至极!”
沈宛君稍微缓过来一点,是叹道,“看来陇那处的情况必定极为危急了,若非如此,孙帝师不可能让步的。”至于西南,那处和中原来往一向较少,她倒是不怎么着意。
“不错,这便是饮鸩解渴,但若不饮,连眼这一都难过了。陇一带,糜烂已极,而辽东、西南,都是烽烟四起,如今连东南都有了买活军,倘不能至少平定一处,四方乱起,就凭着年年水旱灾害,大疫四起的中原之地,能支持多久?”
便是吴江今年的丰收,冲淡不了对朝廷大事的叹息,叶仲韶良久方长叹一口气,摇头道,“国祚如此,已似乎见到尽头了。”
众相视,均有些黯然,沈宛君若有所思,而沈君庸振作精神,道,“尽事,听天命罢!从前的粮种,此时已经派去收藏储存起来了,五年后若是买活军不再供了,那不至于没有种地。这总是看中了他们经营的能力——凡是和买活军往来多的地方,都比从前繁华,这一点是确实的。”
的确,这没什么可否认的,现凡是买活军会去劫掠的地方,都相当的热闹,米价不高,便是吴江,因为靠着华亭很近,日比较好过。叶仲韶等谈起陇时,自然更注重体统,但去过京城、塞的沈君庸,态度就更务实得多了,他的口吻是有些赞赏的,是因为这是田任丘的策略,因此没有表现得太明显。“这一策有恺阳先支持,西林党居然没有怎么反对。至于第三策,那真是荒唐至极呢——田任丘竟上书请求朝廷开科,招揽算学、物理、化学、语等,与进士一样授官,一样可选优入翰林,此折一上,朝中顿时群情激愤,皇帝留中数日,不得不批红发还,将他训斥了一顿,方止住了声浪。否则,连使团是否能组建成行,都不好说呢。”
这个建议便更是让头晕目眩了,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叶仲韶好半日道,“到底是阉竖一党!他不想想,这科便是开了,又有谁来考?谁敢来考?哪个清清白白的读书,愿意来沾这个科的幸进名声?便是不入翰林,必定招来口诛笔伐,连翰林院都可入,那不更是让目为异类了?!”
虽如此,但他如今其实不过是秀而已,尚未中举,沈君庸有秀功名,不过他对功名一道很是淡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