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双方合办报纸,如此方能起到制衡的作用。为皇帝既不希望西林党继续扩大本已优势的话语权,也不希望事权已极强的阉党再染指报纸,虽九千岁是阉党,但如今其麾下已经聚集了许多外朝官员,不再是纯粹的厂卫势力,么皇帝必也要对其加以制衡。
按田任丘对皇帝的了解来看,皇帝并不荒嬉愚笨,恰恰相反,他是很聪明的——只是性格的确疏懒了些,也不愿承受挫折,见事不可为,便很不愿再操心。这样的人不能去触碰他的逆鳞,否则他的反击非常凌厉,但哪怕是顺着他的意思立功,他的赏赐也不太好。攀附九千岁,远比攀附皇帝本身更有回报——这是前。
今的皇帝,则不同于以往,买活军出兵泉州,占领福建,对皇帝来说,政治、经济上的影响实则都并不肉痛,政治上习以为常,而经济上,辽饷海运带来的补益,足够盖过两三个福建道的税收了。真正最大的危险,来自于朝野间必掀起的,对买活军的仇视,一旦这种仇视成为风潮,么皇帝便不方便再去别宫住水泥房了,自行车也不能骑了,圆领衫也不好穿了,还有买活军送来的么多稀奇古怪却又妙用无穷的好东西,皇帝平时常常按图索骥去复原的什么化学物理小实验
以田任丘所见,这才是皇帝真正的逆鳞,也是皇帝绝不将办报权交西林党的原,皇帝现在首先需要一个新的,强有力的论,来论证他继续接触买活军产品的合理性,其次才是对买活军的政权、国家、文明予以回击。但凡是把不住这个脉搏,其对策便难免为皇帝厌弃,而从皇帝跳过九千岁,直接和他们接触来看,其或已感到阉党随买活军出兵泉州一事,而势大损,有意让九千岁低调一段时间,来安抚西林党的绪了。
别看九千岁名赫赫,实际在这种事上,他根本无法左右皇帝的决定,哪怕心中有所领悟,也只能殷勤服侍皇帝前来,还怕皇帝哪里瞧得不顺眼,觉得他做得不够好——奉圣夫人要换对食,实在是很简单的,而皇帝却永远都换不了人。事实上,自从泉州消息传来,九千岁自都知道他恐怕是要下台一段时间了,而阉党内部所以还没有勾心斗角,争夺他空出的位置,也是为如今局棘手,他们谁都没有太好的办法来应对。
不过,在官场上想要进步,便要抓住任何一个机,哪怕是棘手的机、危险的机、勉强的机,为机本身要比这些顾虑都更为宝贵。田任丘心念电转,刹间已演出了欲言又止、下定决心等复杂的绪,一口却根本没挑破皇帝心中制衡的念头,这东西是真的能做不能说的。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