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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时,已经下午三四点了,人们总算逐渐镇静了下来,还有些人机智地回忆起了刘十七的祖父,也三十多岁年纪,夏在地里干着活,突然地便栽倒了过,死状和刘十七一模一样,也屎尿齐、腌臜不堪,忽然间没了息。看来刘十七的死或许和买活军无关,而他自己的时辰到了,恰赶巧罢了。
买活军的兵士又说,这叫‘家族病史’,也不所谓的做多了坏事遭谴,只能说刘十七这一支血脉的心脏容易有问题,不能大悲大喜,也不能过于劳累,大夏下地干活,太热,汗又多,一口喘不上来,心当时爆了,这死了。——他们还说若这样,刘十七的心口快便青紫起来,这因为血都在了里头。
听了这话,刘十七的叔祖父便大叫了起来,原来刘十七的祖父在换寿衣时确然也被发现了胸口青紫,当时村里还有传说,他亏心事做多了,‘挨了神仙的窝心脚’,村里许多人议论几年,以为刘家关起门来还不怎么的男盗女娼,刘家人觉得自己受了冤枉,一向耿耿于怀,直到现在才因为一个不肖子孙洗刷了多年的冤屈。
有了前的佐证,人们这才彻底相信了那录音笔并非邪器,这件事至此算平息了一半,李村长分几个人料理刘十七的后事。流程这才能继续下,买活军的吏目让村里的人家按户过来登记,一户一户的询问,给不给女眷确田,女眷要不要做工。
——所以说平息了一半,因为几乎所有人家都柔顺地选择了买活军的倾向所在,本村的女眷全都确田,也都统一登记做工。以,也不能说这件事完全过了。因为李小青他们在登记时可显地感觉到,农户们的选择并不基于自的利益,而于还没有完全散的恐惧。他们的底线一下又回到了买活军刚入驻吴兴那段时间,‘只要能保住性命了’。
他们心中的畏惧或许还需要久久才能完全平息,在此前,对买活军的态度只怕都和眼前这样,顺中带着深深的恐惧,有点‘敬而远’的味道。
但,不管怎么说,反这件事显着地降低了他们办差的难度,甚至可以说因祸得福,刘家村因此逃过了金主任准备的后几样手段,原本许多村民都要因为没有驳斥刘十七的谬论而受罚——扣政审分,记入档案,而且情节最严重的还要多缴纳谷子。不过既然当场死了人,而且后续还闹了这样的热闹,村民们也变得极为配合,也不再坚持原计划了。
虽然今一闹剧,但仔细想来,其实结对买活军还只有处的。李小青不禁畅想,倘若吴兴县的所有村子都对买活军怀有如此程度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