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鲜活颜色,也未完全失去理智,始终保持了心底最深处的镇定:既然是仙人,那么这些也没什么吃惊的,六姐不过是让大家看看仙宫内的歌舞,增长一番见识而已。
这样的说法非在一开始就征服了所有人,总有些人负隅顽抗,但很快随着那幻境的开展,也纷纷哑了火——这一定是仙宫歌舞,不用去过京城也以判断,哪怕是京城不会有这样奇妙的舞台,神仙竟非站在戏台之上,而是足踏五彩万象,脚下一会是白云舒展,一会是绿草茵茵,一会是烈焰熊熊,身后是瑞气千条、彩光纷照,还有那群星无垠,一尊天门之下,那仙人头戴金冠,浑身流光溢彩,便连手上那长长的指甲是黄金镶就,说不是天人仙女,那还能是谁呢?
“这必然是天人降世吧!”就连于县令此时也是瞠目结舌,喃喃问,“当真是姿容绝世,令人目眩神迷!”
像他这样,曾簪花午门外、打马御街前的进士,已算是相很镇定的了,那些乡百姓压根注意不到天人的姿容,甚至是不敢直视,光是这舞台便极大拓展了他们歌舞的想象。这其中绝大多数人接触到的歌舞,便是上巳节时,少少女们浴春归来,一边走一边‘踏歌’而已,还有些住得和畲族很近的村落,若遇到婚丧喜事,去吃畲族的喜酒,能见到畲在火光下手舞足蹈。
在今晚之前,他们想象中最奢靡的娱乐,也就是在花楼里掏钱叫些小唱来,几个人站在烛火跟前,伴着两三个人的吹打伴奏,唱念做打,演个南调、昆曲而已。此时从唐流传的六幺、胡旋已经没落,汉族间已没有多少纯粹的歌舞留存,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大型的歌舞,虽然从未去过京城,甚至没有离开过临城县,但此时也不禁油然兴起了这样的念头:“哪怕是皇帝,也看不到这般的仙人美景罢六姐还说己不是仙人么?”
连音乐是从未听过的,隆重神秘,分不清其中究竟有甚么乐器,只觉高远悠长,还有女声合力吟唱,那神仙宝相庄严、双目微垂,满脸的悲天悯人,身后却有无数玉手伸出,随着乐声或展或收,便宛如鲜花盛放一般美不胜收,有人不由失声叫,“这是千手观音啊!我曾去南普陀寺参拜,这便是千手观音没有错!观音世,观音世!”——虽说此时佛教信徒众多,但以临城县的财力,几间寺庙中最多能佛祖塑像,已是用心了,甚么四大天王、观音韦陀,多数请的是画像悬挂,因此非得是去过南普陀寺这样的名刹,才能见到千手观音的塑像,在此时辨认出来。
一听说这是千手观音,当下差些就有人又大肆参拜起来,所幸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