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雪亮的钢桌,葛爱娣都不知道叫什么,只觉得头晕目眩:样值钱的精钢铁皮,竟然拿来做餐台!
餐台上一桶一桶,装了有米饭和馒头,由君自选,往前则是菜,有大瓮的五花肉煮青菜、红烧鸡块、雪里蕻炒卤豆干、韭菜炒蛋,红烧鸡块的汤汁稠,发油光,韭菜炒蛋里蛋多菜少,一团一团的翁里堆,葛爱娣望只不断咽口水——怪道同僚们都不肯多吃了菜馒头,原来午饭有肉有蛋!——还有海带蛋花汤!
餐台边上,还有一小碟一小碟的咸菜腐乳,但葛爱娣实是吃太多咸菜了,对实不兴趣,买活军的兵士把餐盘拿过去,挥舞勺子,为她加了满满一盘菜,青菜最多,鸡块是掌心大的块,还有一勺汤浇饭上,雪里蕻又一勺,韭菜炒蛋也是掌心大实实的块,又她一碗汤,里头飘满满的蛋花,葛爱娣捧餐盘的手都颤抖,拿了木筷子、木调羹,和小红长桌前对面坐下,小红又指点她,“饭和馒头处也有,吃完了可以再装,吃饱为止。”
她对伙食的反应比较平淡,或是吃得惯了,葛爱娣素性也好强,极力压抑心的情绪,但第一口还是挟了鸡块,一入口便呆愣了许久,小红见了,也是心领会,笑道,“我们买活军有百味随身,便是食堂的大锅菜也做得比别处的大厨都好呢。”
或许是有夸张了,但要说胜过农家菜,是自然的,农家自古以来都是缺盐少油,又多年无铁锅,便是来了铁锅也还是以蒸煮为主——铁锅炒菜,要好吃得多放油,徐大发家里虽然宽裕了少许,但都是过日子的,又如能舍得?便买了鸡也要拿来炖汤的,样才能利益最大化,让众都沾到腥味。红烧鸡块,是乡间少见的做法,因酱油要多放,还要是老抽,老抽对农家实已是奢侈品。
但葛爱娣咀嚼口鲜滑香嫩,咸带了油香,嫩得一口咬下便有肉汁迸发的鸡块,半日方道,“是鸡肉?如便般嫩了!”
小红张望了下,道,“你运气不错,吃鸡腿了罢。再者我们的鸡种,来就是肉嫩油大,可不比地土种要好得多了。”
农家自然是不吃小鸡的,所吃的大多都是过了蛋龄的老母鸡,其肉坚韧塞牙,怎能和种四十多天便屠宰的鸡相比?葛爱娣仔细咀嚼,不知为忽地垂头擦拭了一下眼眶,更声道,“不怕先生笑话,是小女生来第一次吃到鸡腿,原来原来鸡腿是般美味。”
她身旁有个女吏目也转头插话道,“不错,我等幼年时兵荒马乱,数年不知肉味,好容易安顿下来,已是婚配之年,买活军入城之后,日子倒是好了不少,但身为妇,不过是吃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