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屋子里一时寂静。
凌霄望着他,目光不定,少顷,沉了下来。
“你觉得,我昨日不肯跑,是为了你?”她冷笑一声,道:“沈劭,你莫非自视甚高了些?我到扬州来,是为了正气堂,若不是要找个幌子,我何必编什么为了你的鬼话?昨日我不肯跑,是因为我知道,那些有心人造谣我与你包庇你,流民就会将对你的怨气撒到我身上,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来。我若跑了,就会坐实这谣言,遂了奸人的愿。我堂堂公主,莫非在你眼里就是心思浅薄,全无担当这人?”
沈劭无奈:“我不是此意”
凌霄却不等他说下去,继续道:“我与你重遇以来,和气待你,不仅是因为少时之谊,还因为你是太子哥哥看重之人,他们都不在了,我若不念故旧,岂非无情无义?若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说出这等话来,却是我的不是,对不住了!”
说罢,凌霄狠狠地瞪他一眼,扭开头,气冲冲走开。
路上,官衙里的人蓦地看到凌霄,连忙行礼。
可凌霄谁也不看,只往外走,犹如一阵风。
傻瓜!
她心里骂着,却不知是骂沈劭还是骂自己。
心头仍砰砰跳着,却不是因为欣喜,而是恼怒。
再操心他,我窦凌霄三个字倒过来写!她暗自赌咒。
那身影消失在院子外面,沈劭仍定定望着,少顷,收回目光。
方才凌霄那言之凿凿的话语似仍徘徊在耳边,敲打在心头,字字清晰。
沈劭深吸一口气,少顷,唇角浮起一抹苦笑。
也好。
心道,让她远离你,过她该过的日子,不正是你的心愿?
如愿以偿,他觉得自己应该欣慰。
可他全然没有如释重负之感。
沈劭忽而感到一阵虚无,坐回椅子上,望向屋檐外面。只见天空阴沉,一抹乌云压在天边
身边传来脚步声,他抬眼,发现张定安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张定安负着双手,注视着他,神色似笑非笑。
“你怎来了?”沈劭道。
“自是来听你道谢的。”张定安不紧不慢道,“若非我及时报信,这城里便要出大乱子。”
沈劭看着他,脸上并无许多喜色。
“多谢。”他说,“改日请你喝酒。”
张定安唇角弯了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