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书架里果然没有杂书,全是些高深正经的典籍。月夕看了半天,只翻到一本佛经,勉强能看进去。
这佛经是皇帝的私人藏书,扉页上盖着他的印信,内页也尽是他的批注,写都是些心得,倒是十分有趣。
月夕看了几页,心思平静下来,困意再度浮起。她在榻上躺下,想着就闭一闭眼睛,稍后再去看看皇帝,而后,沉沉睡去。
似乎是在梦境中,她隐约听见身旁有悉索声,便听有人道:“褥子不就在身边,怎的睡了也不知盖上?”
她挣扎着想睁开眼,只觉得额头上一暖,似有个温热的掌心熨帖在上头。
“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那声音似远似近,莫名的让人安心,月夕又坠入了梦境。
清晨,月夕睁开眼的时候,是被鸟鸣吵醒的。
她揉揉眼睛,寝宫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光洁的地面上。
月夕想到皇帝,心中一惊,忙往里间走去。
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皇帝似乎已经离开多时。
月夕摸摸额头,怔了怔,一时分不清方才的一切是现实还是梦境。
隐约听见外头有人打扫的声音,月夕整了整鬓发和衣裳,趿鞋出去。
刘荃正在廊下里指挥宫人忙碌,见了她出来,笑盈盈地上前道:“女史醒了?”
月夕点点头,问:“皇上呢?”
“皇上一早上朝去了。”刘荃笑道,“他临走前,还令我们不得吵醒女史。”
月夕怔了怔,想起梦里的声音,还有额头上的温热。
那是梦,还是真的?
心里头漾起一丝涟漪。
“皇上不是病了么?怎的还去上朝?”她问。
“女史有所不知,皇上是出了名的勤勉。只前阵子病了一回,实在下不来床,才歇了两日朝,其余时候,凡到朝会,风雨不改。”
“那皇上的药都备好了?”
“回女史,药还是由太医院备的,备好了径直送到承光殿去。”刘荃道,“女史的早膳备好了,女史看,是否在花厅里用?”
“花厅是皇上用膳的地方,我用不合适。劳烦公公送到我屋里,我在屋里用。”
“女史。”刘荃转了转眼珠子,“有件事情,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