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信谗言,凭我和沈劭的关系,我也没法撇清。但刘四和邓五的作为你总该信吧?他们并不傻,他们也放心把正气堂交给沈劭,不是么?”
月夕闭了闭眼睛,道:“这事,你说的和我料想的确实想去甚远,我还须再查清一些。”
凌霄看她脸上有了倦色,知道这些事一时半会是辩不清的。
她点点头:“也好,你该歇着了,我也该走了。”
说罢,凌霄站起身来。
“凌霄。”月夕忽而唤道,“你方才说,我正气堂的衰败皆因公子一人的挑拨,你知道公子是谁,对么?”
凌霄顿了顿,道:“下回再说吧。”
月夕注视着她,觉得她的神色间有些躲闪。
“如此,下回再说。”她说。
凌霄冲着她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去。
听着凌霄的脚步声远去,月夕挪开隐枕,睡回枕头上。
她并无丝毫困意,只睁眼看着头顶上的绣帐,想起当年的事。
有一日,晏大从外面回来,神色颇是兴奋。
“没想到沈劭虽年轻,竟有有这等能耐。”他笑眯眯地对月夕道,“他认得江东王,还说服江东王,将一笔钱投到我们堂里。”
“江东王?”月夕听着,露出讶色,“是九江的那位?”
“正是。”晏大踌躇满志,“等有了这笔钱,我便可以去把宁波府的堂口开起来,日后做海贸,又是一笔进项!”
当年的月夕听着这些颇是懵懂,只觉自己也跟着父亲高兴起来,道:“恭喜爹爹。”
月夕记得,没过几天,晏大就去九江了,回来却满脸愁容。
他告诉她,原来江东王投的钱,要求颇是严苛,要正气堂日后听令于他,日后只做他指定的买卖。
“他指定了什么买卖?”月夕问道。
“他不曾说,恐怕不是正经事。”晏大皱着眉,“我正气堂向来只做光明磊落之事,他那笔钱,还是不要的好,你说呢?”
月夕想了想,虽知道正气堂当下已是十分缺钱,但还是答道:“爹爹既然拿定了主意,去做便是。”
晏大看着她,露出欣慰的笑。
可自那之后,晏大的笑就越来越少。
旧事一桩一桩浮起,月夕紧了紧被角。
凌霄方才说,因为晏大不服公子,才招致公子报复,酿成了陈二和顾三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