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王没有说话,王师爷瞟了一眼竹帘里头,江东王似乎在低头喝茶。
“大人说,殿下向来不喜欢招惹俗事,更不想让宫里头注意扬州,可偏偏皇上的眼睛就像长在扬州似的。不仅遣了亲信一而再地来,现在还过问起南直隶的匪患,莫非皇上是故意的?蔡大人觉得此事蹊跷,不敢擅作主张,特遣小人来请殿下指点一二,看看如何向皇上那边回话。”
江东王笑了笑:“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当臣子的自当不苟私情,奉公行事。再则,皇上问的是巡抚大人,孤不过一闲散王爷,没有本事指点大人。”
“殿下过谦了。”王师爷道,“大人说过,殿下虽身在朝野,心却跟明镜似的。每回听殿下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实在获益良多。”
江东王听了这话,继续喝一口茶。
这蔡衍但凡有五年前的一半气节,他也会高看他几眼。
果然人一旦起了贪欲,就如蚁穴溃堤,一泻千里,到头来不过成了个低贱的奴才。
他放下杯子,茶几上传来细微的轻响。
“皇上既然惦记着黑水帮,黑水帮交给蔡大人就是了,孤不至于让蔡大人交不了差。但至于怎么跟皇上回,就看蔡大人的本事了。孤能帮的只有这些。”
王师爷大喜,只觉心中一块石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