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气的举动瞬间消失殆尽,男人只觉得自己正要脱口而出的试探和威胁卡在喉咙里,要出不出要进不进。最后只能无语地抿住嘴唇,端起食盒。
不算很甜,淡淡的,有点稠。他舔了一下嘴唇,猩红的舌尖短暂触碰到空气,又躲藏回去。
诸伏景光动作一顿。他想起那人的嘴里尚未愈合的伤口,忽然有些食不知味。
算了。羽谷缈的目光落在那人带着明显疲态了眉眼上,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情报一会儿等他走了自己再看。
明明可以在晚上蜷缩在一起取暖,偏偏找不到任何可以说的家常话题,两个人沉默地喝着自己手中的东西,一直等到诸伏景光将杯中温热的酒液喝完,将杯子和羽谷缈早早放下的保温盒拿到水槽边洗净,他才终于开口。
“我该走了。”
羽谷缈整理着酒架,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作为回应。
也并没有准备得到什么正常一点的回应,诸伏景光走到门口穿好鞋,就在扭开门把的那刻,他还是没忍住转头看向客厅方向。
从较远的地方看,羽谷缈的五官模糊,整个人好像只是由黑白红三个色泽组成的,黑白占据了绝大部分,嘴唇是唯一的艳色,影子在微波的、斜着洒进来的灯光下被无限延长,晃动扭曲的线条很像小孩子的幻想中,会从衣柜里爬出来的那种狰狞怪物。
诸伏景光想起伤口,想起止疼片,想起空空如也的冰箱,想起牢笼一样的百叶门。
等自己关上这扇门,那家伙又会吞下止疼片,缩回狭小的黑暗里,被几条无法突破的线条牢牢框住,只要那个组织不消失,他就不可能将那个人真正拉出来。
诸伏景光垂在腿边的手握紧成拳。
站在吧台处,目送着那人离开的羽谷缈只感觉到他忽然停下动作转头看了自己一眼,等那扇门终于从外面合上,他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因为刚才温热的甜汤,困意再次涌上来。
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在沙发上慢慢蜷缩起来。
太冷了。
早知道当时应该放任自己靠着诸伏景光睡一觉,沙发上实在有点冷了,他暂时也没什么重新回到衣柜的想法。
这种寒意将那点微薄的困意冲走了,他皱着眉头在沙发上换了好几个姿势都不舒服,反而在磨蹭间弄乱了黑色上衣,最后男人干脆坐起来,随意揉了一把自己蹭乱的黑发,将斜敞的领口扯回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