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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话，苏寒露将信将疑。
让白刺去西北买地买产是命令，大部分那边的情况，她都是完全放权于他，因此并不是精准的知道他买的是哪一块地，哪一片山，哪一处房产。
想到此处，她也没有遮掩的必要，走过来把那一叠地契递给他，“我不知道白刺多买了哪些地方，但至少不可能有这么多。”
江意行没有接，“安州知府被灭门，整个州府余留不多的几家大户闻风携家而逃，不是去了肃州，就是去了严州。入关的也有不少。那些人在安州盘根错节，但连着两任安州知府被灭门，但凡心中有鬼的的根本不敢再在安州待下去。那里不少产业都在出手。”
苏寒露听了一阵，见他说到关键处，不再继续说，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呢？”
“你从前说得对，这时候田地价贱，且大多阡陌相连，的确值得购入。”
苏寒露听懂了，想了一会，没有矫情，收起了这些契书，嘴硬道，“算你识相。”
江意行目光如炬地看向她，“这些看着多，实际不值几个钱，但也够你挥霍的了。以后不要总想着往外跑，多和明珠学，读书也好、习字也好，都有修养身心的好处。
这世上‘好歹’二字最难明辨，好事做多了，未必能有一对一的好报，但坏事做了，总有一日会牵连自身。安州知府不懂这个道理，肆意妄为欲图私扣你田产，必定也对其他人做过如此此类的错事，因此才会惨遭不测。安州的大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为保身家性命，背井离乡。你也要懂得，日后才能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苏寒露背靠着炕沿，一张一张抽出每一份契书来看，无所谓道，“是么？我祖父、外祖，被皇帝亲封为忠义县主的外祖母，我父亲我母亲他们全都是恶贯满盈么？
他们都死了。
你这一套说辞，倘或说教的对象是锦姐姐，或者是明珠姐姐，都很好。她们定会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这种蠢话。我？六叔，你觉得我这样无父无母无家的孤女，会相信？”
江意行知道她不会信，不但不会信，甚至还会觉得天道罪恶、善恶可笑。
可这些话不能不说。
没有人会对她这种身份敏感的人说。
他来说。
从前她骂他的话言犹在耳，她怀疑的很对，她的质问也都没有错。
一将功成万骨枯，谁是将谁是枯骨，从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