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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听他脚步声出了房屋,果真走远了,立刻把被子里所有的手炉都蹬到脚下,再掀开被子两三下拉扯开寝衣,好让身上聚拢的热气能快些散开。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别的人在,石榴去送客,不知葡萄那丫头跑去了哪里。
苏寒露身上还是热,再把领口扯大了些晾着,左右等不来人,索性躺倒在床上慢慢散热着等葡萄。
躺下时,那帕子就在枕头旁边丢着。
兴许这只帕子从来都在江意行的药箱里待着,因此这时她静静闻着,能嗅到一丝浅浅的药香气。
苏寒露把帕子举起来,在手指尖上缠来缠去。
玩了一会儿,她手掌一翻,取出一枚金针,学着当年江锦做闺秀时的样子,一点一点用金针将手帕簪成半朵白巍巍的小花。
她难得一笑,翘着兰花指,轻轻将拖曳着尾巴的小花向上一弹,金针稳稳刺入床梁木架。
小白花未成型的后半截纱垂了下来,在空中虚飘飘地荡着。
苏寒露看了好久,再次抬手,用另外一根金针打下了这朵小白花,抽走金针,——小花散开,重新变成了平淡无奇的白色纱帕。
外面院子传来了说话声,是葡萄与石榴一起回来了。
苏寒露赤脚走下床,走到香炉前,揭开熏笼上的盖子,把手帕丢进去,烧了。
两人在外面并没有立刻进来,而是吩咐各处灯烛全都熄了,所有大门小门全都上锁,谁人都好生在屋里睡觉,不准四处随意走动。
收拾完外面的琐事,她们才进来回话。
苏寒露盘腿坐在床上,“一个他,也劳烦你们两个一起去送?”
说着话时,她瞧见了葡萄手里捧着一只小小的药瓶,不由得坐直了,伸手道,“那是什么?”
石榴见姑娘把床铺弄乱了,先坐去床尾收拾那些蹬乱的被褥,笑道,“六爷拷问奴婢两个,责怪奴婢们没能好好服侍主子。”
葡萄半跪在床前,把药放在姑娘的手里,“六爷给的,说是只用半粒,用竹篾切开,丢在香炉里即可。”
苏寒露摇了摇瓶子,“好像这里面只有一粒。”
她拔了盖子,挥手闻了闻,很熟悉的味道。
“真是小气,我难道能用这个做什么坏事不成?你去切开,取半粒给石榴。”
“是。”
石榴道,“奴婢这就去清了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