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叶天眼中涌现出极其复杂的情绪。
父母的婚姻是非常美满的,印象中父亲努力工作养家,而母亲也很贤惠。虽然家境一般,叶天穿的衣服从来都是干净的。他的指甲都会被剪磨得十分整齐,衣服也总是平整地叠放在床头。
小时候有母亲无微不至地照顾,叶天和叶少东是幸福的。但母亲和外公家的关系并不好。
父母结婚的时候,外公家在临上轿的时候额外又索要了一大笔彩礼钱,那笔钱是当时的叶家所无法承受的。
迎新的父亲被挡在了大门外,干等了两个多小时,无论他如何苦苦哀求,外公家都不肯开门,除非他准备好那笔钱。
后来才知道,二舅因为也要结婚了,外公家为了把婚礼办得风光一些,就要求叶家额外出一笔钱。
那时,叶天父母的感情已经很深,母亲觉得家人的做法欠妥,于是乘人不备跑了出来,坐上了父亲的自行车,一对新人扬长而去。
这件事令外公怀恨在心,发誓和女儿断绝关系。而三个舅舅也对叶母恶语相向,并不止一次殴打叶父。
叶天十岁左右,外婆得了重病,母亲几度回家都被赶出来。后来,她只能半夜悄悄去探望母亲。
外婆是个很传统的老妇人,年轻时就时常遭受外公的殴打,在家里毫无地位。但她是个很善良的母亲,叶天至今还记得外婆那温柔慈和的目光。
外婆对母亲极好,每逢赶集庙会,都会偷偷来探望女儿,并留下一些好吃的给两个外孙。但一旦被外公发现,她难免就要挨一顿毒打。
母亲探望外婆,发现她病得很重,于是哀求外公把外婆送到医院。然而外公的话冰冷而绝情,他说治病要花很多钱,不如死了发丧,那样还能赚一笔钱,好给他的大孙子娶老婆。
母亲百般哀求,外公不为所动,还让人把她打了出去。
叶天的母亲在门外跪求了一天一夜也无济于事,外婆还是在那个下雨的黄昏过逝了。母亲回家后大病一场,整天以泪洗面。
后来外婆的葬礼,母亲也没能参加,因为三个舅舅放出话了,她若敢去,就打断她的腿。
从那之后,两家几乎断绝了往来。
叶天对三个舅舅没有好的印象,他从小就不觉得他们是亲人,反而觉得他们都很狰狞。
回忆起慈母,叶天眼睛微微湿润,他侧过脸去,以免被别人注意到。
这一侧脸,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