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
是啊,春天了。
两侧的景色告诉亚伦,春天正在朝着他大步走来。
他躺在马车上,身上穿着厚重的锁子甲,外面的那层紫色罩袍罩在甲胄表面,上面的一道口子讲述了刚才遭遇战的经历——强盗的刀在他的锁子甲上留了个印子,而他的剑在强盗的脖子上留了一道碗口那么大的疤。
说起来也奇怪,五个强盗,三把剑,一把硬弓,对付普通的樵夫猎人是够了,但他们是哪里来的信心能够对付三个冒险者的?
亚伦张了张嘴巴却暂时说不出话,干脆闭嘴。
“咕噜咕噜咕噜~”车轴声渐渐变得清晰,他的听觉在恢复,平时令人烦躁的响声如此听来尽是如此悦耳。
5月份的春季,阳光明媚,春意正浓,明亮的光线透过林荫洒落在亚伦的脸蛋上,还有那温柔的林间微风,顺着两旁倒退的阔叶森林风景展现于亚伦的视线中。
马车的车轮沿着铺满落叶的泥巴路缓缓前进,车身恰到好处地晃动着,如果不是口鼻内还有浓重的血腥味,亚伦几乎就想要闭上眼睛睡过去。
有人不给他机会。
“你终于醒了,我的子爵阁下啊!坦帕斯在上啊,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见血,但你这样晕血的话以后怎么当骑士啊?”有一个声音在喋喋不休,话中带着点刺,却也不失关心。
亚伦再次睁开眼睛,他的脑袋很混乱。
有什么东西正困在他的体内,被他的血肉跟灵魂意志所困,这东西是强大的,是不可摧毁的,它只是被束缚了,它正在咆哮,正在怒吼,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对年轻的子爵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子爵只能站在原地,他额头上的青筋密布,牙关紧咬,扑面而来的一张张尖叫的恶魔之颜距离他的脸蛋不到一寸,他的灵魂几乎被混沌之潮吞没。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怖存在,它挣扎,它扭曲,它携带着无尽的饥饿和疯狂。
亚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杀死了一个强盗就会出现这种事情,但他的大脑感到非常愉悦,愉悦到有些东西正在破碎。
“我这是在哪里?”亚伦的脑袋命令身体起来,但他的身体表示这不可能,他只是抽搐了几下:“发生什么了?”
坐在亚伦旁边的是一位年纪二十出头,身穿着暗棕色法袍,梳着一个金色大背头的法师学徒,他有着一根细长的鼻子跟一双细长的眼睛。
希克斯,战法师学院的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