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四哥是个混世里的魔王,好不容易才徇情放他出来,万一他作天作地闹出什么事……一想到这个可能,宣明珠不由蹙眉。
梅长生问她,“醋醋希望他们在一起吗?”
“不。”宣明珠果断摇头,“我送去的姑娘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我没跟老四算总账,是这会儿懒得兜搭。他心肠凉薄糊涂,眼下后悔也晚了些。哼,要换做我是送傩……”
说到这里,她余光瞄见男子的笔杆一顿,自己话音也跟着停了。
后知后觉,这话题多少有些挂了相。
看他面色,倒似不以为意,宣明珠便笑笑继续剥葡萄吃。忽听梅长生温声叮咛:“吃了十颗了,不可再用。”
原来这船上储的葡萄樱桃等时鲜水果,皆是登船之前用冰块镇在后仓里,以备食用的。所以刚取出来果皮上皆带着霜意,即使放晾了一个时辰才送过来,这葡萄上犹凝有一层霜珠。
清凉可口是真,吃多了也会伤脾胃。
她小日子时多吃一口冰盏他都要管,这时并不在月信,他却也盯着她入口的东西不许多食。偏生宣明珠每回都驳不过他,也不想驳,便慵慵嗯了一声。
只是那粒葡萄已剥开了外皮,晶莹剔透的翠绿嵌在指尖,翡翠珠子似的,凉沁的触感透出汁水的甘甜,引人生唾。
“那这颗怎么办?”白裳女郎转了圈眼珠,故作苦恼道,“浪费了不好呀,也不知有无人愿接我的赏?”
说罢,她悠悠将晶绿的葡萄噙在檀红的唇珠下,似咬不咬,便那样眼波含媚瞧着他。
梅长生喉结滚动,只一眼便谡然垂睫。
捏笔的指节衬出如玉的白,声低:“画还未作完。”
宣明珠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含糊“唔”一声,似在感慨,好生一位有始有终的审慎郎君啊,她又怎么好强人所难呢,睫梢轻瞥,就要自己吃了。
余光便见一道身影如她所料地鹤立而起,快步而来,俯身勾起她颔尖讨走了那赏。
那般清举无尘的表情,却趁势在她唇上实在地裹了一口。
宣明珠吃吃笑,“欸,某些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不是没画完吗?”支颐的小臂一栽,秀颈倾倒在绒缎上促狭瞧着他,伸指在脸上划羞。
又问,“甜不甜?”
那张一笑生艳的脂玉面在朱红如火的缎子间,纯美得不能再动人,梅长生眸色幽深,撩袍蹲下身,贴在床板沿,倾身让她尝自己。嗓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