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来就她。这一日,长史传报法染国师登门,宣明珠闻言,不知九叔是为何事,打起精神去见。
走至半道,梅珩身边的小厮璧椭来报说二公子忽发呕泄,宣明珠听了忙遣人请九叔在客厅稍待,折去梅珩的屋里看他。
这孩子打小便体弱多病的,待她过去时,梅珩又方吐过,小脸腊黄地倒在榻上。
“晌午进了什么,医官怎么说?”宣明珠风风火火地来,到榻旁观幼子面色,觉这病势来得凶急,将屋里伺候的发落了一通,又挨在榻边敛袖为梅珩拭额津,“珩儿还觉得哪里不适,别忍着,告诉娘,煎副药吃便好了。”
梅珩摇头请母亲莫怪底下人,“大抵是我自己贪食吃坏了肠胃。”
他轻轻勾动宣明珠的手,声音虚弱:“珩儿想让母亲陪着我。”
宣明珠自然道好,外厅那边便请九叔先回,改日她得空再去拜访。
她怜惜地摩挲珩儿的额头,她过去一门心思只为一人,而今不是了。家里家外,该顾念的都要顾好。
心里撑着一股劲,人不能在府里日日枯等,况且年关底下事务多,容不得她关起门来伤春悲秋。宗亲间要走动、旧宫里遣散的老人儿节礼要送,而皇帝大婚后的首个元旦大朝会,除了宴请宗室国戚,还要接待入京的各路蕃王与外邦使臣。
至冬至日,京城的四方馆已是诸路使节集聚。
八方来朝,乃为大晋天子威仪的象征,中原汉家风萃的显化,宴席筹备半点也马虎不得。
墨氏虽则端容稳妥,毕竟没操办过这样大的阵仗,皇帝执意不册四妃,守着她一个,而后宫的太妃们又都是些俸银养的闲人,拿不出一个能帮皇后分担事务的。
宣明珠疼小辈,时不时搭一把手,为皇后周全。
这日教坊司送来元日庆宴上为外邦蕃王献演的舞目,呈到公主府中给大长公主过目,宣明珠笼着肩上的兔貂儿,翻看几眼单子,当即皱眉。
“混成紫极之舞?张侍郎也是礼部的老资历了,此为荐献大圣元帝之舞,安排在接款外邦属邻的大宴上,张大人觉得合适吗。”
张侍郎躬身回道:“回殿下,鸿胪寺卿的意思,陛下燕尔新敦人合,国祚熙盛,庆舞莫如选那威仪不失热闹的——”
他还未说完,宣明珠凤眸冷瞥:“《二郎神队》更热闹,要不要在新年元日搬到紫宸殿上,当着外使的面大大耍一番?”
张侍郎被大长公主语中的戾气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