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中衣与她说话,面上发赧,别头扯过斗篷,玄色飞展,俊然划一个圆笼在肩上,不忘低道一声:“多事。”
“是属下多事。”姜瑾摸鼻子,“容属下再多事一回,请公子将发也冠一冠吧。”
梅长生脚步一顿,一面抬手拢发一面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扑哧。”面面相觑的寂静院子里,梅眉山径先笑一声。
姜瑾却笑不出来。他怕人看出自己眼里的泪光,抖着两片唇角侧身仰望晴明的长空,想起公子往自个心口上戳洞的那两回,想起公子孤魂如鬼的这些个日夜。
死不了,却也活不成。
直到今日,他才感觉公子是重新活过来了。
只望公主怜悯,今后,可再别让公子遇到什么波折了吧。
这厢公主起驾,正院那边梅父来到客厅,梅二爷梅穆云起身向兄长一揖。
他是为那一巴掌来赔礼的,气头上动了手,过后又心疼。梅父按着二弟的肩膀让他坐下,“石根见外了,值当什么的,叔叔教训侄儿,应当应分。”
梅穆云望了望大哥的脸色,沉吟着问,“昨天晚上……公主和长生,怎么个章程?”
大长公主被梅大公子屋里的密室关了一宿,这动静都传到西园去了,梅父面上淡淡,摆了下手,“无妨,他心里有谱。”
“那长生今后?”
整个梅府中,最希望梅鹤庭前程远大的,不是万事看淡的明面掌家人梅老爷,恰恰是这位嗜书爱才的二老爷。他呷一口下人送上的明前龙井,斟酌着道:
“陛下先任长生为汝州科举主考,又给长生派下这桩差事,明摆着是准备擢他入内阁的,若与公主殿下有纠葛……”
梅父道:“自己选的路,该知道难易。颠踬过一回,再走不到底,便是他没造化。”
梅穆云听他这么说,也便不问了。有时候真羡慕长兄这份超尘的豁达,当年接到宫里的旨意,要鹤庭尚主,他这亲爹没怎样,自己当叔叔的急得跳脚,差点乘船上京想到御前去拒辞。
这一道旨意降下,无异于废了侄儿前十七前的苦读,也断了他后半生的仕途。
所以他心里一直对长公主有种怨怼,她想招谁为驸马不行,非得选了帝师白泱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江左最少年俊采的才郎?今年夏听说二人离分,阖府闷闷,梅穆云却反而觉得是件好事。
不过昨日,他看见一向清敛蕴藉的长生用那种、那种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