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将梅家的各大商铺田产,分派给老三梅穆平与堂兄族弟等料理,他自己成了甩手的掌柜。
人前不交友应酬,后院不养女人,连读书人普遍对文玩古籍的爱好也有限,最大的癖好却是养生,从年轻时起,便镇日端着个小紫砂壶溜溜达达。
三餐应时,六欲不动,要不是有妻有儿,准保有人以为他要修成个和尚道士。
现在梅父将那面代表梅氏家主地位的令牌,给了梅长生。
“父亲……”
梅父挽着袖管,随意摆摆手,“我只两点要求,第一,别让梅家败在你手里。第二,别作大晋的佞臣。”
这话很重,而且突兀,任谁也不会把江左第一公子与“奸佞”二字联系起来,不过这世上有句话,叫知子莫若父。
梅长生心尖狠蹦了一下子,抬眼,对上父亲淡然却洞明的眼神。
他缓息几许,揖手领命:“儿子必不负父亲所期。”
梅父淡淡嗯一声,“你也不敢。我将话撂在这里,真做出有违家声的事,断你的腿。去吧。”
梅长生低头退出门外后,长长吐了一口气。
宴席定在醉白楼。
梅长生在阜州赴了回鸿门,这一次,他自己做这个东道。
邀请之人有二叔梅穆云、三叔梅穆平,二叔无子,膝下有一女梅眉山,听说去了樊良湖泛舟采菱,他回家后还未碰着面。三叔有三子,催山欹山柳山,都帮着三叔分管产业,梅长生一并请了,其余便是老一辈掌话事权的族老叔爷。
时值正午,客皆到了,请客的人却迟迟未至。
醉白楼雅致,那间四季春雕屏竖立的雅厢中挂有一副壁联:闲时风月为常主,此心到处是悠然。一个穿铁锈地杭绸夹衫的老人连连敲着拐杖,看样子一点也悠然不起来,含混着一把沙哑的嗓子问:
“鹤伢儿怎么还没到啊?尚未登阁拜相,眼里便没老辈儿人了吗?”
“六叔爷哪儿的话呀。”
一个容貌俊秀的伶俐后生矮身给老爷子奉茶,赔笑接口:
“想是大哥被事绊住了,他是奉旨钦差,难免事多,大哥是最孝悌的人,岂会成心晾着在座各位叔伯祖。”
另一个生得豹眼阔唇,身穿湖蓝地文士衫的堂叔爷冷哼一声:
“三伢儿,你正经的大哥在那里坐着呢,就说催山当初为扬州生丝找出路,一趟趟船行湖益打开了局面,你们三房,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