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裎未着寸缕,看到的百姓却无一人敢说。*
一目了然之事,只因涉及天家威权,便成了国王的丝衣,视而不见。
皇帝听后默忖了半晌,嗟叹:“难道朕在万民眼中,便是不分黑白、一怒斫首的昏君不成?说到底,还是朕御极日浅,未能施仁遍及九州,令子民惧于‘天威’二字。”
他面色含愧地看向宣明珠,“姑姑,我对不住您,当日我该再多召些医士来的,一榜不成便两榜,两榜不成便三榜,总有耿直大胆之人会提出疑议,那么姑姑便不会……”
皇帝还没说完,宣明珠拍拍他的手道,“世间阴差阳错之事不可胜数,好在如今拨云见日了,姑母第一个来告诉陛下,便是想让陛下宽心,还不快收起这模样儿。
“至于御医误诊之事,其罪难免,然血枯症与寻常病症不同,殊别罕见,本宫以为情有可原,追责不须甚重。”
她如今唯剩一件事,想向太医确认。
待周太医一入宫殿,见这阵势,立刻想起那天夜里梅大人来找他的事。皇帝面沉似水,命他为大长公主重新号脉,周太医战战兢兢诊过,当场便跪下了。
他没有想到,竟然真会是误诊。
又或者,也许潜意识中他已经发现,却一直不敢承认。
宣明珠平静的凤目中并无怒意,睨眸问道:“我只有一句话问太医,既然我是误诊,当年我母后,会不会也有误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