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正地系在腰带上,想想,扽一扽襟袖,将落在发后的两条额带垂下的黑缨以指梳栊在胸前,再想了想,又将素缎披风也拿过来,抖擞开重新披在衣袍外头,系好领带。
至此上下观顾一圈,再无不足,方快步回到朱门旁叩响大门。
门开了,出来的还是上回那个告知他公主去了行宫的门房。
自从公主与驸马和离以后,这门房每次见到梅大人登门,都要惊上一惊,这回也不例外,两眼望着梅大人英姿齐整的模样,纳罕:“梅大人?”
“我有要事告知公主,让路。”梅长生按捺心跳,说完便入,把门房吓了一跳,着急地呵腰拦阻:
“大人,这不合规矩啊……您别为难小的,若是惹了殿下恼火,小的一颗脑袋都不够赔。我这就往里通报去,立刻马上!您且少待片刻,啊。”
梅长生被他一句话提醒,心想,确不该惹她生气的,越是这时候,她的规矩他越要守好,九十九拜都完了,不可差这最后一哆嗦。
便依言驻足,抵牙等着小子进去通传。
一去不过片刻功夫,梅长生透过半开的府门,盯见里头那面熟悉的影壁墙,看着早晨的浮气日影在玉璧上缓缓浮漾,度日如年。
终于人回,请他进府,他又觉得带路的小厮行得太慢,这府里有哪条路是他认不得的,还用得着引么!可只能捱着,生风的玄色斗篷拂过青石雕砖,近了一步,又近一步……
一会儿他是要先铺垫些话再告知她,还是直接说呢,她听见了会有多高兴,会不会激动得站不稳,会不会喜极而泣,他便可以伸手扶住她,将肩膀递过去给她靠……
入内庭,小厮去了,又换成女使引路,女子……女子行得更慢!梅长生牙根子痒唆唆,心腔子悸栗栗,转过那条花多迷眼的恼人的菊径,上了那道好像长得不见头的抄手木廊,终于,他看见了厅门悬挂的竹篾帘子。
女使道声“梅大人来了”,素手掀帘请他入厅内,梅长生笑着走入:“殿下……”
他的步履刹那止住。
看见厅里的那个人,他的笑容僵成嘴边的两道疤,明亮的目光骤然阴沉成无底深渊。
法染对他一笑。
“你怎么在这儿……”
梅长生嘴唇嚅动,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发出声音。
“大人如何回京了?”宣明珠在法染对面的檀香座儿里,眼圈还红着。
她尚且无法完全消化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