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背窄腰,不可方物。
宣明珠的一头青丝还垂散腰畔,愕着凤目,怔营凝视他。
见惯了他绯衣玉带,莽看见这一身玄锦金带,仿佛不识。
就如同突然间换了一人。
男人目光自她面上掠过,转息便恪守礼数收回,敛睫再次叶揖:
“臣,汝州牧梅长生,见过长公主殿下。”
“你,汝州牧?”
二人一个在殿内,一个在槛外,宣明珠皱眉,目光古怪地打量这个不再是大理少卿,而莫名成了汝州牧的梅鹤庭。
待看见他腰间的金鱼绯袋与那面御前令牌,明白了他何以能畅通无阻来到她的正殿外。
解惑之后,却是更大的疑惑——他是如何说服的皇帝?如何会失心疯般放弃好好的京官不做,却跑到一个中州之地来取一个无关痛痒的州长而代之?
只因,汝州是她的封邑吗。
此前皇帝有意调梅鹤庭进内阁的事,她是听说了的,得知梅鹤庭婉言谢绝,她便道这个人还是放不下。
当年不愿尚公主,因为如此便阻了他的青云路。
而今不愿入内阁,因为如此则断绝了重修旧好的可能。
权臣与驸马,二者同样也不可得兼。
她以为,给他点时间,让这段过往淡了,褪色了,他总会自己想明白的。
她心里有一杆秤,认为梅鹤庭人虽冷情,但在大义上头素来是公事为先,鞠躬尽瘁的。
宣明珠今日第一次怀疑,自己看走了眼。
梅鹤庭的下一句话,再次她心头激起一片骇浪,只听他无比沉静道:
“臣未具拜帖而来,是急于同殿下商讨楚光王一事,事急从权处,还望殿下恕罪。”
宣明珠惊心地看他一眼,视线又飞快向阶墀下扫过,当机立断:“进殿说!崔侍卫,将八门阖闭,严禁任何人靠近。”
梅鹤庭应一声是,眸光始终未抬,谨遵人臣之礼垂首入殿。
殿外之人是被阻绝了,殿里,却还有个白衣公子,手里还滑稽地握着篦梳等候着公主。
宣明珠敲了下脑门子,竟是忘了他,道:“你且——”
她转念一想,看向梅鹤庭,略缓了口气,若有深意地问:“依卿家之意,本宫该不该屏退左右?”
梅鹤庭此日此来,处处透着古怪。虽说那一派慎持守礼的风度,是他最该有的模样,可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