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这药真能替主子延寿,说不定盼着盼着,太医署那厢就能把治病的方子给琢磨出来了。
澄儿埋住心事,如常地伺候主子入浴,而宣明珠的心思却已记挂在那几坛烧酒上头了。
最后,自然是酒也喝了,舞也赏了。
舞乐是一日晚膳后在玉华殿叫进的,宣明珠见识到了澄儿口中的剑舞小郎,却原来是一名扮成男相的舞娘。
别说,此女生得英眉剑目,长发尽绾于布冠,纤细的腰肢遒而不软,执剑一舞,紫电精华,初具公孙大娘舞剑的妙意。
长公主自小在洛阳城观过的剑舞表演不计其数,早已养刁了眼,能垂青眼的少之又少,不成想在这儿挖到个宝贝。
当下合了心意,信手向场中弹出一粒金瓜子。
凤座在茵墀之上,舞女立于氍毹毯铺就的堂下,那一点金光疾去,舞女点足旋身一转,未开锋的剑脊轻洗,长公主的赏赉便稳稳停在剑尖之上。
舞剑娘子朗声道:“多谢殿下赏赐。”
宣明珠眯起了凤眸,赞了一声“好”,道:“再赏。”
说罢喝尽杯底的酒,散了歌舞,起身往扇屏后头去了。
前脚才回到后殿,下人趋步来禀:“殿下,方才那舞剑的聂娘子得了厚赏,感恩殿下垂爱,想要亲自来叩谢殿下。”
宣明珠唇角轻勾。
“原是姓聂。”前朝故事,可不也有位精通剑道的聂隐娘么。长公主耷下眼皮,弹了弹镶翡翠珠的镂金护甲,“莫非也是位深藏不露的侠女不成?叫她来。”
下人退去传信,迎宵皱眉按住腰带下的软剑,“殿下。”
“我瞧出来了。”
宣明珠稳当地坐在玫瑰椅中,手把圈椅扶手,眉间小痣荧荧生华:
“她最后接金子那一下,露了真功夫,这是她故意留的破绽。松苔雪堂不必露面,你也无须过于紧张。”
倘若真要刺她,那位聂娘子不必刻意露拙。至于这位是谁指派来的,目的何在,见一见,便知了。
姓聂的女子很快便至,身上仍是方才那套男子青衫,剑已不在,见到长公主便叉手而跪。
“家主命小人向殿下问好。”
荧煌灯烛下,宣明珠目光轻睨,“你主子是谁?”
聂氏女颔首道:“家主想问一问长公主殿下,可还记得那年在翠微宫,打掉魏国夫人耳上珠坠的事?”
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