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庭是迎宵和松苔在值守。
“谁?”
迎宵耳目警省,看见梅鹤庭提灯而来,霎那间记起黄昏时殿下吩咐的一番话。
“他入夜会过来,外头的侍卫拦不住,你们掂对着,左右别放人到我跟前儿。”
殿下生性不喜佛道,可迎宵有时候觉得,殿下真是拿驸马当禅来参了,受、想、行、识,体会得分毫不差。
可又怎么样呢,真佛的心高着呢,在芸芸众生,在大乘经法。她的傻殿下哪怕剖出一颗心来作灯芯子,也捂不热一颗无情舍利。
到头来,种种色相,照样成空。
她冷眼上前一步,同时松苔鬼魅般现出纤窈的身形,将一张黄封的批牒递到梅鹤庭眼前。
梅鹤庭眼皮轻跳,有一种预感。
犹豫片刻,接在手内。
冷月昏灯下,通篇笔墨看不全,只隐约辨出“休离”、“褫驸马”几个字样,令人眼前眩晕。
正式的宗府文牒,终究下达。
自此刻始,梅鹤庭不再是昭乐长公主的驸马。
结发七年的妻子,不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