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对方有异,淡声回答一句,“不是。”
只不过是他花了数月时间,熬了许多个夜晚,从古今在录的诗集词册中,找出所有含带“明珠”二字的诗词,编集成册。
是想送给她做生辰礼的,一点心意。
她贵为长公主,不缺任何金玉珍玩,单单称赞他的丹青独绝,他便想以此赠她。
就这么被她的任性毁了。
梅鹤庭瞧着女子低头不语的模样,想来她自己也知道闯了祸,横眉冷目便欲说她几句。
二人已是老夫老妻,娇气也当有分寸,不可总由着性子胡闹。
梅鹤庭幼闻诗礼,夙奉义训,如今梅氏的家承,帝师之衣钵皆在他一身。读书之人,阖当立志以治国平章为天下事,岂可沉溺于儿女情长。
他总不可能无休止地迁就她。
腹内言语尚未出口,睡着的宝鸦忽翻了个身,梦中仍对方才的故事念念不忘,哝哝呓着:
“已拜花堂已结袖,我妻竟然把我休……”*
梅鹤庭愣神的功夫,似有一声比梦呓更轻的叹息:“鹤庭,你我两清罢。”
宣明珠垂下长睫,盯着地上泾渭分明的两道影。
既是亲手种进心里的倒刺,没关系,她可以一根根再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