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夫人在议事,请他们万莫担心。”
小厮躬身应喏,领命而去。
汪文言将目光投回来的时候,见郑海珠面上浑无不悦与讶异之色。
这妇人只语气平静道:“汪先生不虑宵禁吗?”
汪文言上前一步,露出手里的牌子,口吻同样客气:“汪某有这个,宫里给的,无妨。”
郑海珠于是转头,打发左家的马车回去,跟着汪文言,转过一条胡同,进到一间酒肆。
酒肆不大,却是庭院深深。
二人在假山小亭后的隔间落座,即有小伙计不宣而来,送上酒水点心。
汪文言给自己浅斟一盅佳酿,却将冒着热气的一碗馄饨,推到郑海珠跟前。
“郑夫人想必未用晚食,先吃几口热乎的。你们南直隶来的人,应是喜欢这绉纱小馄饨的。”
郑海珠将碗拉到手边,笑道:“本以为,汪先生起自州府刑名讼狱之地,又在刑部当过差,应是雷雳威严的作派,不想竟这般和风细雨。”
汪文言心中微微一动,执起酒杯将饮之前,抿嘴道:“夫人原来也已打听过汪某的出处了。”
郑海珠吹了吹勺子里的馄饨:“名号响亮,自有慕名者观之仰之,探问之。就像我们四处开商社的,字号挂起来,先生这样的大忙人,不也抽空问清楚了我们铺子的选址么?”
汪文言啜一口酒,放下酒杯,诚意道:“夫人莫不高兴,汪某既然蒙王公公和东林看重,自不可对前来投奔他们的人,掉以轻心。夫人再是个有前功的巾帼英雄,汪某又如何能确信,夫人究竟是哪头的人,会不会为王公公和东林设套。”
郑海珠咧嘴:“汪先生连黄尊素黄老爷也信不过?”
“智者千虑,或有一失。不过,汪某这些日子,派属下跟了夫人一阵,现下多少放心了。”
“先生倒是直接,不说虚头巴脑的废话,和我们买卖人挺像。”
汪文言的眉眼越发舒展开来:“那汪某再问得直接一些,夫人心向东林,只是因为与黄尊素那头的那头的交情?”
郑海珠嚼了一个馄饨咽下,点头道:“没错,黄老爷是我最初的倚仗。做买卖嘛,总是从熟悉的地界开始,慢慢往外做大了去。况且,汪先生在波谲云诡的江湖呆过,却也选择东林,我就更放心了,可见与人杰所见略同。”
汪文言笑笑:“夫人抬举汪某了。人生在世,不过一个‘赌’字,一个‘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