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从未有过的奇特喜悦。
当然无关乎什么旖旎之情,他只是仿佛,一个踽踽独行于崖边险途的旅人,忽然见到同伴从迷障里现身,朝他走过来。
刘时敏以一句透着前辈端严意味的话,来掩盖这瞬间的不寻常:“丫头,你是不是来跟老夫打听文华殿的事?”
郑海珠跟着刘时敏往宅子里走,一面直言:“左老爷又去京畿督察收成了,我着急,跑杨府去问,总还是来找公公便宜些。”
刘时敏浅笑着揶揄:“你那日来找我引荐骆思恭时,对想进文华殿的事只字不提。怎么,现下倒沉不住气了?”
郑海珠仍一副不想掩藏心机的坦诚模样:“因那时先帝尚未大行,内廷外朝正是紧要之时,我见公公却静坐家中,自是不好打听公公是否还与王公公亲厚,所以也不敢托付公公运作此事。恰逢左老爷照拂容身,就与那一头说了。至于目下,晚辈确实急着打探进展。”
刘时敏和颜悦色地点点头,吩咐下人去将晚食端来,才引着郑海珠进到小花厅坐下。
“定了,”刘时敏不卖关子,“王公公与万岁爷提了先帝遗诏中对建奴犁庭扫穴的意思,万岁在东宫时也将抚顺捷报记得分明,听过你的名字,还晓得福建那边买你的火器,在海防里派用场,所以,王公公一说,万岁爷就没觉着有什么膈应,甚而还提及,自己幼时,也得宫中女官教导过,帝师未必就不能是妇人。再者,董公从前是万岁爷的师傅,前日万岁爷召见董公时,他亦给你美言过了。”彡彡訁凊
郑海珠闻言,爽快地松了双眉,露出石头落地的释然,继而是几分欣然。
“刘公公,”郑海珠带着跃跃欲试之情望着刘时敏,“你道我为何比攻城拔宅还急?因这几日听说万岁大赦,我急着要借给皇长子讲授火器的由头,从诏狱里挖一个人出来。”
“谁?”
“张名世,那个关在诏狱里的云南参将。”
刘时敏对这个名字还真的陌生,他眯着眼,有些茫然。
郑海珠解释道:“昔年结识了山阴张家两位公子后,燕客公子见我执着于火器,就告诉我,他们绍兴出了个叫张名世的武将,镇守云南,平定苗部叛乱时,被御史弹劾延误军机、杀良冒功,定罪入狱。”
郑海珠说的张名世,是二十多年前就摘了武进士榜的勇将,难得逐级升迁、领兵戍边后,利用云南硫磺矿丰富的优势,钻研火器,惜乎获罪入狱。
在历史上,明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