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怕什么风波瘴疬。”
郑海珠听着听着,心里慢慢有了计较,待那学霸工匠唾沫横飞地说完,点头道:“好,你算一个。”
接下来又挑了三人,说定十日后启程,先到松江拜见新主人顾韩夫妇,再上海船往南洋去。
出了鲁府,驻兖州的情报员李大牛,以车夫的身份迎上来。
“送我回客栈歇着。”
郑海珠坐上马车,行出一段路后,才对放慢车速的李大牛道:“你叫你徒弟去盯着王府典宝所一个姓柳的金匠,二十出头,长得比唱戏的还俊些。看看他这两天和什么人打交道、出入哪里。”
李大牛道:“夫人疑心此人?”
“怎么能不疑?这样年轻,手上有绝技,留在鲁府典宝所,赏赐还怕少了去?这又不是做御医的,给天家干活儿没准要掉脑袋。人长得也体面,不怕娶不到本地媳妇。如此一门心思地跟我走,谁知道是不是哪家放的暗桩。”
“夫人所虑周全。”
李大牛嘴上说着,心中未免叹气,倘使吴公子也像夫人这般,多疑的脾气再重些,恐怕就不会出事了。
他正唏嘘间,身侧忽地并过一驾骡车来。
车夫冲他挥手,指指自己的车厢。
李大牛扭头瞧去,只见车帘掀开处,一位头戴网冠、玉面长须的公子与他颔首致意。
“我家主人,请尊驾借一步叙话。”车夫对李大牛道。
两驾车在一处僻静枣园边停下后,网冠公子走下车,来到郑海珠车帘外。
“在下鲁府仪宾,曹旭,见过夫人。”
仪宾,在明代,就是朱家郡主、县主的丈夫。
说白了,比驸马级别再低些的赘婿。
是惦记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读书人,都不想成为的那类人。
因为,做仪宾,和做驸马一样,意味着仕途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