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发火器?
同乡喟叹,发个屁,听闻朝堂上的老爷们上奏说,辽东确实有鞑子,花钱配点火器也就罢了,九边的其他军镇,若也这么着来,那些总兵怕会拥兵造反,况且必要加税,会苦了老百姓。
葛洪就嗤之以鼻。啥苦了老百姓?分明是怕朝廷问有钱人家化缘嘛,毕竟如他这样的草民,若不是出来靠手艺吃口饭,困在老家种田的话,实在榨不出什么花头了。
葛洪于是以自己为例,描摹一番郑海珠这个女伯乐的知遇之恩,颂扬一通松江火器厂工钱开得高,老爷们从不打骂匠人,造出来的枪炮很少炸膛。他说动好几个同乡,回北边设法花钱脱离京师匠籍身份,来松江一起干。
此刻,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抱有充分成就感的葛匠头,正欲斗胆提醒孙元化老爷,书中这一页,还要注明,钢盘必须精心锻打得厚薄均匀,他儿子葛海却气休休地跑来,跨进门的同时已急急开口禀报。
“孙老爷,爹,锻打乙组的正副组长,都死了。”
小厮在前头领路,顾寿潜来到佘山脚下泗水河畔的外来移民混居地。
华衣公子在或胆怯或猎奇的目光中穿行,最后停留在一片狼藉的铁铺子前。
杜铁匠正蹲在地上,将零碎的铁渣子捡到笸箩中。
抬头见是顾寿潜来了,杜铁匠暗然的目光一亮。
“喂,少爷来了。”他殷切地冲身后喊。
本该火光耀眼的铁铺子,像个晦气的黑洞,韩希盈从洞里钻出来,走到白昼的亮处。
“对不住姐夫的对不住少爷的好心。少爷要的铁碾子和针坯,我们交不出活计了,这是定钱,还给少爷。”
杜铁匠从旁接茬:“府上这位小哥想必已禀过少爷,砸铺子的说,我们救了少爷,就去找少爷讨口饭吃,不许自己立营生。他们也是拿钱办事,不稀罕要俺俩的命,但只要炉子敢再生起,他们就来砸。俺挑的两个小徒弟,也被吓跑了。”
顾寿潜背袖而立,垂眸看了一眼韩希盈递过来的定银。
白花花的银角子,在韩希盈肮脏的手掌里,特别醒目。
“收起来。”顾寿潜冷冷地说了句。
又看向杜铁匠,用吩咐的口气道:“你随我去报官,松江府不是土匪窝。”
杜铁匠面露难色,韩希盈沉声道:“松江府的刑名讼狱之事,还是黄老爷管吗?”
“对。”
“呵呵,”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