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货主得知,若遇持此牙牌者,务必扣之报官。”
吴邦德听了,心道,果然险些中招。
他决定不找牙人了。
凭着一副功名之身的儒商打扮,吴邦德直接进到收取抽分商税的公廨,寻了个税吏,请其引见相熟的米行。
单论米价,这家米行的确出得不高,就算傻子都看得出是上好的浙江新米,掌柜也只给每石出到一两二钱银子。
但因是税吏小舅子所开的铺子,交易税这种并非纳入钞关体系的地方税,税吏统共就只意思意思地算了二两银子。
临了,税吏还不忘提醒吴邦德:“这位公子,三四百石大米,在朝廷的漕粮船里,也不算少了,你们这番身家,今日在码头,只怕已教各样人等都看在眼中。在下给公子提个醒,若还要押着剩下的锦缎茶叶走陆路,就算隔日便到,也顶好雇些镖师。”
吴邦德略一思忖,就干脆道:“足下一并引荐了吧,我们去兖州城。”
税吏心花怒放地应允。嘿,又能赚一笔镖局的孝敬银子。
……
沉重的大米,变成了几张薄薄的银票,陆路运输的负担一下子减小了。
众人雇好骡车和镖师,装上杭锦杭罗、茶叶和灯彩,心情轻松地往东走。
然而出了济宁州城,眼前的景象又将郑海珠拉入沉重的现实中。
朔风已起,路两旁却尽是衣衫单薄、骨瘦如柴的逃荒者。
有的还在扶老将雏地勉力行走,有的则已经倒在荒草上,仅剩的一点力气只够张嘴呼吸。
郑海珠在南边行走时,也没少见苍生凄苦的场景,但闽地到江南的官道两边,还不至于像北方这样饿殍遍野。
“女菩萨,女菩萨,给俺娃儿点吃的,求,求求女菩萨。”
车后有人呼救。
郑海珠倏地转头,只见一个头发蓬乱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个小娃,追着骡车跑。
郑海珠刹那间想起了董二丫和她的女儿,就要招呼车夫停下。
吴邦德一把拦住她:“镖师说了,路上凡是见到妇孺求救,都莫理睬。流民中有青壮埋伏在附近,放出弱女子或者老人做诱饵,只为抢货劫财。”
郑海珠挥开吴邦德的手:“太可怜了,我狠不下心。”
吴邦德制住她的肩头,口气沉严道:“几十上百万饥民,你救得过来么?”
他话音未落,坐在车前的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