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母亲展示郑海珠勾勒的莲座玛丽亚,一叠声地介绍着传教的新奇点子。
门外的郑海珠于紧张中,又暗自赞叹,徐光启这小孙女儿还不到十岁,竟这般沉着镇定。
一旁的锦袍公子见此情形,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轻咳一声,彬彬有礼地对郑海珠道:“告辞。”
然那龟公却转了转眼珠,往书阁的东窗绕过去。
郑海珠估摸他是去看墙外窗下可有人踩过的痕迹。所幸这书阁外既非泥地也无灌木,绒绒一层野草。
片刻前,郑海珠已从屋内警觉地察探过,看不出茹韭儿的脚印。
孰料,那龟公突然之间提高了嗓门,叫道:“茹韭儿!你就藏在此处!”
屋里屋外的诸人皆是一惊。
刹那降临的寂静默然中,龟公背袖昂首,隔着窗棂,轻蔑地向屋内道:“茹韭儿,你今日头发上搽的,仍是阮公子给你调的‘赛兰香’吧!”
听到他的呼喝之声,花厅方向的丫鬟翠榴与鹤鸣楼掌柜,并那几个妓馆的护院,都跑了过来。
龟公越发端出一副志在必得的腔势,踱回书阁正门,狞笑着对众人道:“好教各位得知,那个姓阮的小子,当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有个叫阮大铖的族兄,今岁中的进士,昨日遣人来松江寻他、招为跟班,叫去应天府逢迎官场。更巧的是,原来咱们青枫楼的东家,竟与提携阮大铖的座主沾亲带故。姓阮的小子对自己的前程生了念想,自然不敢再拐走我家的姑娘,这不,晌午便来我家报了信,还给了一瓶这个,说是用自家所种的兰花给茹韭儿调的香水。”
龟公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拔了布塞子,洋洋得意地向屋中人发出最后通牒:“韭儿姑娘,你那相好的与我们说,世人都道兰花的香味,是什么远什么清,偏他家种的这个兰花气味辛烈,莫说松江城,便是整个江南,也找不出第二款。方才,老子可是嗅得分明,窗户那边的这个赛兰香,比你脱下来的红裙子上的气味,更浓。”
“啊?是么?”那锦袍公子揪起手里裙子闻了闻,认真道,“我怎滴闻不出什么辛烈之气。”
龟公本非体面人,也不在乎脸皮,干脆呵呵一笑:“陶公子,小的在青枫楼干了一十八年,什么姑娘身上的香水脂粉味没闻过?鼻子自然比狗都灵。哎唷,韭儿姑娘终于出来了!”
随着龟公最后那句话,门口诸人扭头看向屋中,但见茹韭儿发髻凌乱,面如土色地现身书桌边。
她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