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鲈鱼的鳃肉拌在一处,自会令滋味相得益彰。
寻常鲈鱼,只两鳃,松江鲈鱼却长得像塘鳢,主鳃上头另有两条火焰纹,人们便称为四鳃鲈。这种鲈鱼,鱼头宽扁硕大,鳃肉十分鲜美腴嫩,入口即化,给牙口欠佳的老人家吃,再好不过。
缪氏神态安详地看着郑海珠,她举止里的习惯和分寸,传递的讯息,果然与自己打听来的一样,是出身体面人家的孩子。
缪氏夹一口鱼肉,优雅地品咂着,咽下后,才对郑海珠笑道:“鱼身上最好的两瓣肉,已教我老婆子享用了去,你也莫作筋作骨地站着了,快坐下趁热吃。”
却之不恭,也非礼数,郑海珠遂依言去夹了一块鱼背肉。
缪氏抿一口米酒,缓缓道:“阿珠姑娘,我是宫里出来的人,若论对规矩的在意,只怕不论顾家、韩家,谁都没我规矩大。但立规矩的本意,无非是教人在分寸之内过得舒心。有的孩子,明明已通人事,却对瓜田李下这样简单的规矩视而不见,不去管她无意还是有心,总之是太没分寸。而老婆子我,作东请你吃一口时令鲜鱼呢,我乐意、你开心,并未妨碍到旁的人,这便不算破了规矩、失了分寸。你当真不必太拘束。”
郑海珠今日突然被缪氏请来叙话,本已十分诧异。
这时听缪氏的话分明在点出韩希盈的举止不端,竟是交浅言深的意思了,她越发惊讶老太太为何要与自己说这些。
郑海珠垂眸须臾,猜测出一星半点的缘由,决定干脆大胆探寻几步。
遂语气笃诚地向缪氏说道:“夫人今日赐给阿珠的,何止春风化雨的教导和叫人齿颊留香的珍馐,更要紧的是,方才阿珠有幸走在夫人的轿子旁,能得竹香姐姐笑语盈盈的照拂,行过的又是闹市,城中士庶尽皆观瞻。这才是真的令阿珠大受恩惠。”
缪氏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没错,我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希孟和你毕竟是去匪寨走过一遭的女子,纵然有马将军和黄老爷为你们说话,有阿潜回护希孟,顾家还是应当有个长辈站出来表个态度,阿潜与希孟这段姻缘,仍是铁板钉钉,旁人,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官带绅士,都莫要惦记着看笑话了。”
郑海珠这回完全听懂了,一时之间喜意盈胸,忙又起身,毫无迟滞地跪下,感激道:“阿珠斗胆,替我家小姐谢夫人体恤。”
缪氏将她扶起来,示意她坐回去,继续听自己说话。
“阿珠姑娘,我本是福州府宁德人,幼时随父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