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太苦,就一个小妾在那儿伺候我,给我养了两个闺女。我娘、媳妇、大儿子都在杭州,舅舅在外做个中不溜秋的官儿,家眷亦留在杭州。这次,我南来暗会颜当家,离开辽东的托辞,便是回杭州省亲。”
“哦,如此。那将军有否想过,从杭州带些绢纱紬缎的,贩回辽东?”
毛文龙摸摸下巴,眯眼道:“你说得对呀,不能白瞎了咱几个大老爷们的好力气,得运些南货回去。但买绸子得要本金,我那五百两黄金,还得在登州兑了,买骡子买马呢。”
郑海珠毫不犹豫道:“将军,我的二百两黄金,也得在登州码头那里兑出来。不如,我把我自己的银票交给你,当作借你贩杭绸去辽东的本钱。你此番回杭州,以家中宅子作保,带货到登州,你取了我的银子后,托镖局送回杭州,运上绸子正好渡海去辽东,如何?”
“啊?”毛文龙有些发怔,先努力听明白郑海珠排兵布阵似的买卖安排,然后反应过来似地疑惑道,“你不怕我卷了钱财跑路?”
郑海珠心想,你和颜思齐有战略性合作,又晓得我与他的交情,怎么敢。
但到了嘴边,就成了花花轿子抬人脸子的话:“将军是懂大是大非的前辈,莫开自污的顽笑。我一个女流之辈,寄身缙绅主人家,做买卖本就多有不便。我这点家当,还是指着大人你相帮生利吧。”
毛文龙又得一笔不小的本钱,自然欢喜,爽朗赞道:“小丫头,你不简单呐。”
郑海珠自谦两句,旋即就拿出银票,将颜思齐告诉自己的兑换密语说给毛文龙,又给他加油鼓劲:“毛将军,松江府早就遍布徽商,他们将松江棉布运往辽东,挣得盆满钵满。我问过他们,为何不运吴丝杭锦,他们说北地不似京师和南直隶富庶,便是中等人家,也穿不起绸缎。我却觉得,那是他们没有寻到再往上头的门路”
毛文龙抿嘴:“那是自然,再穷的山头,也有富庙。小丫头,你和我大闺女一般年纪,我承你喊一声毛伯伯,也不算占你便宜吧?毛伯伯不是与你吹牛,辽东总兵的宅子里,我也是能进去喝酒的。那张大人的家眷穿的,就是杭锦。何况,喀尔沁那边,顶喜欢我们大明的好绸好缎。”
郑海珠佯作很感兴趣的模样,问道:“喀尔沁?可是蒙人的部落?”
接下来的航程中,毛文龙对郑海珠的提问知无不言,将辽东边事与人际关系,以及自济宁到杭州的大运河运输情况,说了个七八成。
郑海珠听得十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