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才把他这条小命抢回来的,你知道他醒了第一句话问的是什么吗?”
辛弛听得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隐隐约约猜到宴淮后面的话,一股冷意忽然从脚底蹿了上来,他下意识想要拦住宴淮的话,可宴淮已经说了出来。
“他问,他家少爷怎么样了。”宴淮很慢很慢地讲出来这句话,几乎要一字一顿了,他想起来那个时候奄奄一息的季安心里就很痛,口气也变得有些愤怒,“他差点活不下来,还问你怎么样了。辛弛,这样一个人,你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轻描淡写一句你不怪他,就要他回来?你凭什么怪他!”
辛弛下意识移开目光,不敢看宴淮的眼睛了。
他不知道季安是那个样子离开的,是,他的确有三日时间没有管季安的死活,可季安还有力气用砚台砸晕他,差一点被砸死的人是他才对,怎么到了宴淮口中,差点没命的那个就成了季安呢?
他下意识觉得宴淮在说谎,是故意将季安说成这样惨好让他觉得愧疚,好让季安不再回来他身边。
可季安怎么能不回来呢?
他下意识喃喃:“他的命本来就是我救回来的……”
宴淮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轻放了上去:“那他也已经还你了,辛弛,没有我,安安三个月前就已经被你害死了。现在你看见的这个人,是我救回来的。”
季安回来的时候,宴淮话音刚落。
辛弛靠坐在床上,脸色很难看,像是病情又加重了,抬眼看见季安抱着包袱回来,辛弛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你收拾包袱做什么?”
季安还是怕辛弛不高兴,多少年的习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掉,就一声不吭地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蹭到了宴淮身侧,声音很小很没有底气地说:“我要走了。”
“不行!”辛弛一口否认,然后才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凶,顿了一顿,才将语气缓和下来,对季安说,“安安,你不要闹脾气了。”
季安并没有闹脾气,他从来没有觉得辛弛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正如辛弛所说,他的命的的确确是辛弛救回来的,没有辛弛,他可能已经冻死在他爹死的那个冬天。
他一开始只是害怕辛弛要发怒,不敢回来,渐渐这份不敢里才有了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其他理由,他不想离开宴淮。
季安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又悄悄往宴淮跟前蹭了蹭,感觉自己几乎要贴到宴淮的身体了才觉得安全,很小声地又重复一遍:“我要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