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脸红是自己臊的,他赶紧说:“没有没有,可能是累的,就是……就是能不能帮我跟管家告个假啊?下午我就能好。”
季安晕晕乎乎地躺着,享受管家特许的半天病假,脑子里还是乱。
听见少爷那种事情的墙角其实冲击力也不算大,充其量只是当下的难为情,可后来他竟然还梦到了。
梦到了……
他恍惚看见的那张脸,分明就是他自己。
他和少爷都是男子,怎么能做那种事?
季安又羞又怕,一时觉得自己可能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害了癔症,一时又觉得自己低劣下贱,竟然敢肖想少爷,自责得简直想撞墙。
下午不能再歇着了,不过辛弛留了话,不用季安去寻他,于是季安就在院子里粘蝉——辛弛最烦蝉鸣,季安每年夏日里隔几天总要把院子里的蝉给粘下来一次。
季安瘦瘦小小的,个头也不高,粘蝉的技术倒是练得一等一的好,只可惜今天他心不在焉,眼神瞟过少爷的屋子就想起来些不该想的事情,没一会儿手下一歪,棍子控制不住朝他这边打过来,季安吓得一躲,“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
暑热蒸得季安小脸通红,一屁股坐在地上,简直傻不愣登。
季安听见屋内“噗嗤”一声笑,他扭头看过去,看见了昨天的那个大丫鬟。
大丫鬟已经从屋里走出来了,站在廊檐下问他话,脸上挂着笑,声音平和温柔:“你就是少爷的书童,季安?”
季安一骨碌立起来,沾着一身的土,“嗯”了一声。
他一想到昨天听见的动静,再也不敢抬头去看人家,只垂着脑袋立在那,像是在挨训。
那大丫鬟比季安要大一岁,是从小就跟着辛夫人跟前伺候的,看见季安这个样子,以为他是见过自己在夫人身边所以怕她,就更温柔了些,冲季安招手:“摔疼了没有?”
季安低着脑袋摇了摇,说:“没有。”
他就那么束手束脚地站那,也看不见自己冲他招手,大丫鬟没办法,只好自己走上前了两步,站在季安身前两步的位置,说:“你别怕我,就是在屋里看你摔了,过来问问你疼不疼。”
走近了,才看见季安何止是衣服上都是泥土,小脸也叫汗弄得花猫似的了。
她有些无奈,这小孩子据说是只比自己小一岁的,跟自己一样,从小就被买进辛家,可看着实在是有些和年岁不符的稚气,很招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