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粗粗把事情谈妥了,就直接回家去了。
临走时想了想,到底还是把那兜槐花留下来了。
七表爷人老成精,瞅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这样子还说以后会对他老俩口好呢,鬼都不信。
不过等人走了,他又从卫生间里提出一个大水桶去阳台接着浇水,六十多岁的身板子仍是稳稳的。
七奶奶却叹了口气:“要我说啊,真要是三成家里愿意养咱们俩,也行的。不指望这姑娘孩子,就图着三成两口子厚道。”
七表爷没说话,显然心里也在琢磨着。
一辈子夫妻了,七奶奶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咱们比有德哥还年轻好几岁,他都能指望着三成,咱有套房子在这,也不叫他吃亏,就是老了伺候咱们一场,咋不能呢?”
要不是故土难离,他们无论如何舍不得去边疆,如今又怎会有儿有钱却没人养老呢?
七表爷这才放下水瓢,神色沉闷:“我一早就知道他们两口子实诚。但是啊,他家负担也重啊。”
“不说别的,就说他们儿子,以后怎么办呢?”
“真要是跟他们家商量定了,有人养老,那我开心。但问题还是这房子,不留给他们家呢,那是咱们亏心。”
“可留了对他们家儿子来说,不是好事儿啊。”
一个穷傻子在村子里,再怎么样也能活下去。
可一个有钱的穷傻子就算能活命,也不知要受多少搓磨呢。
七奶奶就明白了。
都琢磨到这份上了,这老头心里不知道想过多少回了,搞不好整个村都让他盘算过来了。
既然这样
七奶奶也洒脱:“咱们现在身体还好,还能干,行不行的也不是一句话就说定的事,慢慢来。明个她家孩子过来,要是真请你回去当大厨,咱就回老家住一段呗?”
身边人最了解他,七奶奶也笑得挺期待:“我还不知道你,天天在家给我这老婆子做菜,手艺发挥不出来,憋得慌吧?”
七表爷还嘴硬:“回去干啥,老房子啥也没有,不方便。”
一边说着,一边假作无事的伸手抓了把槐花,先是低头闻了闻,而后眼神一凝,又揪起一颗花苞塞嘴里了。
四月初的天气格外的好,一大早露水朦胧,晨光熹微,清晨的凉风悠悠吹着,对